托平

托平：那个在水泥地上画三分线的孩子

纽约街头的水泥地球场边，总能看到用粉笔画出的歪歪扭扭的三分线。二十年前，有个叫托平的黑人男孩，每天放学后就在这里，对着画出的弧线一次次起跳。球鞋磨破了底，掌心结着厚茧，但他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并不存在的篮筐。

托平后来没有成为职业球员。他在社区中心当了体育教练，带着另一群孩子在那片水泥地上奔跑。他教他们如何防守，如何在失去平衡时把球投出，如何在终场哨响前哪怕落后二十分也要全力冲刺。

“体育最公平，”托平总说，“它不问你从哪里来，只问你能跳多高。”他带的队伍从没拿过冠军，但越来越多的孩子愿意在放学后留下来。他们学着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运球，在画出的白线前起跳——就像当年的托平一样。

如今那片球场即将改建，工人们铲掉水泥地面时，露出了层层叠叠的粉笔印记。那些深浅不一的弧线，是二十年里无数个下午留下的轨迹。托平站在球场边，看着工人们铲掉最后一层白线。明天这里会有崭新的塑胶地面和标准的三分线，但他知道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铲除——比如起跳的决心，比如画一条线就开始训练的勇气。

体育场会老去，规则会改变，但总有人在粗糙的地面上，画出属于自己的起跑线。托平转身走向社区中心，身后跟着十几个孩子，他们的球鞋踏在水泥地上，发出坚实的声音。